第二十章 风暴前夕

都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家伙，因为他在圣战中期那场发生在黄昏星系号称凡尔赛绞肉机战役中暂露头角，率领他的骑士团和联邦的魔法战队激战数十天而不退，在帝国获得了极高的荣耀。

    阿尔杰，一位看似普通平民出身的天空骑士，谁也不会知道他竟然是紫荆花扶植的鹰派军人。

    “公爵大人，自从圣战结束，您解除帝国贵族联军统帅职务后，留在黄昏星系属于我们的不少军队都被军部命令退回，甚至被打散混入其他军队之中……”阿尔杰鞠躬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些老兵都不容易……”

    他这么一开口，罗尔德拉克在帝*方的人纷纷开口，曾经可能前几天还在军部桌子上吵架的鹰派鸽派人士此刻却是气氛和谐，各自说出各自星球的状况，尤其是关于军方职位变化的消息。

    而这些消息，很不幸，大多都不利于罗尔德拉克家族。

    而这里资历最老也是来自康斯坦丁的一个将军则说了最后一句话，令坐在上首处的公爵大人眉头轻轻挑动了一下。

    “公爵大人，还有一件事您必须知道，关于军中紫荆花派系的职位升降，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能力干涉，而是因为我们都看到了那些命令的来源……”这位将军摇摇头极为疑惑地说道，“这些命令都来自家族的紫荆花！”

    在场的气氛顿时一沉，好一会儿后，公爵将目光落到了其他人身上，示意他们继续开口说话。

    于是，各种不妙的消息纷纷出现，银行家隐晦地提到家族的资产股份遭受不明来历的资金流冲击，不少星球上的生产庄园和工厂都在同一时间被人收购，虽然动作很小，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那些大腹便便的主教则是抱怨教廷将他们从原本重要的职位上移开，虽然看上去职位上升了，但实权却大大减少，连日子都难过了许多。

    圆桌会议室内吵嚷声不断响起，唯有英森侯爵和那些宫廷魔法师保持着沉默。

    渐渐地，大概是感觉会议室内的气氛不对劲，众人的声音小下去，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平静坐在上首处的公爵大人，发现他就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似的，正在看着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一本书。

    英森侯爵继续半闭着眼睛，宫廷魔法师则一贯保持沉默，而之前说话的阿尔杰则露出几分思索，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公爵大人在干什么。

    接下来，公爵大人合上书，露出那封面上的书名来，《战争的艺术》一本他在圣战中所写的极有名的书籍，他看着这本书，微微一笑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们会怎么想？”

    ……

    紫荆花庄园内那位星空第一剑士说出的话语谁也不知道，而这场发生在圆桌会议上的神秘谈话同样也是如此，当公爵大人看着会议室内的众人逐渐离去时，一直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英森侯爵终于开口了。

    “值得吗？”他问道。

    公爵大人看着自己这位老师，想到曾经在帝国法律界德高望重的他晚年却依旧保持着朴素，想到他在听说一些风声时便赶来帮助自己，想到他对自己的谆谆教诲，轻轻点了点头。

    “值得。”

    年迈的昔日帝国*官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原本弯曲的身子再次佝偻了几分，喃喃道：“始终还是一个傻孩子啊……”

    公爵看着自己苍老的老师，站起身充满回忆地说道：“老师，你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么？”

    “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过于平凡，没有斗气的天赋，没有军事的才能，也没有商业的嗅觉，而父亲带我来找您的时候，心中也充满忐忑，因为他知道被您拒绝的概率会非常大……但是您为什么收下了我？”

    老人的眼中也露出了几分回忆。

    “因为您说我甘心，您说我认命，您说我愿意做命运的仆人，而不是反抗者……”公爵轻声说着，将手中那本战争的艺术放到了老师的膝上，“所以我从不试图去扼住命运的咽喉，所以我变得不平凡……是这样么？”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加落寞。

    公爵微微一笑，翻开那本法典，停在了某一篇上，继续平静地说道：“但是学生终究生在一个不平凡的家族之中，还生了一个不平凡的孩子，而命运或许并不乐意我这个孩子活下去，您说，我还能够认命吗？”

    “我不能再认命，我没有想过去扼住命运的咽喉去控制它反抗它，我只希望，能够以我最后的拼搏，去换来命运女神对我孩子的怜悯，哪怕这怜悯，仅仅只是给他不到十五年的成长时间。”

    这一刻，马上铁血马下治国的公爵大人终于落泪，打湿了那页纸上的话语。

    那句话是曾经还只有少年的他随手写下的话语，显得稚嫩而又坚定：“为自己家人而拼搏，即便违背了帝国法令，也可以得到心灵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