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帮我陪着她

经在准备早餐了，商暖和她打了招呼后，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软软，还没睡够就上楼去躺着吧，倒沙发上多没形象呢？快，上去吧。”许姨实际上年纪不小，是过半百的人了。商暖出生前她便在商家工作了，后来两小丫头出世，大院那边让她过来搭个下手，不成想这么一干，就又是二十来载岁月。有时林心遥这边不太需要她，她便会回大院去陪着商老爷子老太太他们，主家对她也亲厚，毕竟这么多年的主仆感情，更像是亲人了。

    商暖抱着脑袋摇头，不听劝，“软软想睡这里……”

    “好吧，那把被子盖上。”许姨从来就知道商暖是个不听话的孩，也不指望她能刚好听进去自己的话。

    “好……”糯糯绵绵地回了一声，小姑娘半醒不醒的。

    许姨给她掖好被子，便回厨房接着干活了。她的身子骨干练，在大院时没少陪老太太去散步打太极呢。

    混混沌沌间想起了什么，商暖猛不丁却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打招呼便开了门跑出去。

    雨后的空气中搀着清冽的青草香味，商暖半矮下身子，睁大了眼看着草丛。

    拼命回想着自己昨夜丢东西时的力道，她一圈一圈地看，企图找到那让自己上心的玩意。

    一遍，两遍，三遍……找东西的时候，她从来不缺耐心，可这一趟，她却很着急，更在一次次的失望后，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了。

    不要就不要，为什么要……丢了呢？

    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七点半了，天上又泼下来一阵雨，把小妮子浇得周身冰凉。

    好不容易找着了商暖的许姨，几乎要被她吓出心脏病来。

    撑着伞小跑过去，许姨抓过了商暖的手，发觉了后者手上森冷的寒意，“软软，怎么能淋雨呢？快，跟许姨进去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你本来身体就不算好，再这样瞎折腾，姨可要生你的气了。”

    商暖不想回去。

    明明说好了不和那男人有任何牵扯了，可这一刻听着四周沙沙作响的雨声，她就是不想回屋里。她还没找到……

    “软软，你爸妈马上就下楼了，你想让他们担心是不是？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这么任性，好不好？”许姨不想对小丫头说什么重话啊，可看这孩子这样……

    “我的东西找不到了。”商暖冷不丁地哽咽了起来，环着双肩蹲下去了，像可怜没人爱的小狗狗。

    湿哒哒的雨溅起尘泥，给她的睡衣缀上了一个个泥点点。商暖想起那男人曾在自己的家外看了她不知多久，便觉有股不可控的难受滋味要涌上来。

    可恨！

    该忘的，偏偏要不断地回想了起来，折磨得你一次次生不如死。

    商暖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全然听不到周遭的动静一样。

    小小白不知何时窜了出来，冲着她“汪汪汪”地开叫了。

    商暖摸摸它的脑袋，笑意艰涩，“怎么办呢，小小白？”

    摇摇尾巴，肥硕的白狗狗骤然钻进了雨帘下，四处跑动了起来。

    商暖起先还带着哭腔，要它赶紧回来，后来见它不听话，她便追着要上去抓它了。

    大白狗没多久便成了黄泥狗，这在惯来爱惜自己白花花毛发的臭屁小小白身上压根是不该出现的事儿。

    可就是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终于抱住了自己的狗狗时，商暖眼角有两泓清泪灌下，不知情的人，大约会当这是雨水吧？

    只是商暖分明尝到了干涩的滋味，和雨水，是不一样的。

    抱着小白进了屋里，一人一狗都脏兮兮的，谁都好不到哪去。商暖想给小小白洗个澡，浑身湿哒哒的狗狗却在这会蹭了蹭她的手，撒开爪子，将一个东西放了下来。

    银色瓦亮的子弹头，安静地挂上了商暖左手的无名指上，一如某种，宿命的渊源。

    “谢谢小小白……”放下狗狗，扣紧了被染得有些变色的项链，商暖好一刻后总算绽开了抹笑容来，只不知这笑里是欢喜多些，还是怅然多点。

    爱干净的大白狗闲庭漫步到门口，一个抖擞，便把身上的水给甩走了。

    “两位祖宗，能都好好的吗？”许姨看着这一人一狗的，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商暖偷偷将项链藏进了衣袖里，随后又跑去删了段监控录像，这才上楼洗澡去。

    至于小小白，没好气的林心遥牵它去泡它的大澡盆了。鉴于这只东西体积不小，三年前将它接回来的时候，商暖特地给它准备了个大型号的洗澡盆。

    “人不如狗啊，你说说，软软对你比对我还好呢，有你这么当人家狗的吗？”往小小白身上擦了些沐浴露，林心遥一边洗着这只脏狗狗，还不忘念叨几句。从楼下浴室门外经过的商述珩听此，嘴角隐隐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