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所谓缘分

自沏好茶水奉上，礼数周到后就静静站在一旁，带着眷恋依赖的目光落在温老爷子身上，仿佛生怕一转眼那个老人就会离她而去。

    自打温柔开门出来，程承就是一个怔忡，根本没想到昨日刚刚见面，今日又再次相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视线一直落在温柔的身上，昨天在战舰上离的太远没有看清，今天近距离的观察，程承不禁心道，好一个美人胚子。齐耳的短发干爽利落，巴掌大的脸蛋上是细致的眉，清冷的眼，秀挺的鼻，还有粉嫩的唇。

    双十年华，精巧的五官就如一枝凝露初绽的蓓蕾，明明惹人怜爱，可那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让人想要亲近，又亵渎不能。

    程进夫妇也是时不时打量着温柔，尤其是程氏家族当家主母肖凝，柔和的目光中带着欣赏，满意，喜爱，怜惜。她与丈夫知道今日探病的目的，温老爷子不久于世，温家嫡系一脉只剩温柔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老爷子临终托付，他们没有一丝不满，不能不满也不敢不满。

    老爷子为国为民付出一生，失去子女，更何况两个老爷子是生死的交情，温老爷子更是救过程老爷子的性命，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他们必须要成全，更是要不遗余力的保护，不能对不起老爷子的嘱托。

    温柔在一旁静默的计算着，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柔柔出声：“爷爷，时候不早了，程爷爷刚到，连口水都没喝呢，让程爷爷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您也歇一歇，正好伯伯伯母都在，让伯伯伯母给您讲讲外面的事儿，我也好去准备早饭，不能让程爷爷觉着您这孙女不孝顺，饿着了您。”

    “好好，你这丫头，这小管家婆的性子实在要改，哪家的小伙子喜欢老气横秋的样子，没有一点儿小女儿家的娇俏泼。”温老爷子笑骂着，浑浊的目光中带着宠溺，带着怜爱，更多的却是不舍。

    低低一声喟叹，老爷子望着程家四口，“老伙计，程进，肖凝，小柔是个可怜的孩子，尚不知事的年纪就没了父母，是我一个老头子拉扯大的，可是我这心里也是骄傲的，她从来就没让老头子给宠坏过。

    这孩子从小懂事，不骄不躁，从小看着别的孩子家庭幸福和美，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想的，想她的爸爸妈妈怎么就狠心的那么早就离开，让她看着，想着，念着。可是这孩子从来就没哭过闹过，我知道她是顾着我的情绪呐，总是想着让我高兴，给我逗闷子。”

    一番话下来，众人都是眼圈一红，病房内弥漫着一股悲凉，无关于身份地位，他们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迟暮的老人领着自己年幼的孙女，老人看着别人家和和满满的悲从心来，却是让小孙女几句话逗得笑语连连，欢声漫漫。

    程承凝视着静立在一旁的少女，墨色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恍惚，他似乎记得那家属大院中总是有着一处静谧，温爷爷与老同志老战友聊着家事国事，那个小女孩很少与同龄的孩子嬉戏玩闹，总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书，时不时插上几句话，稚嫩的童言逗得几个大人欢声笑语。

    那画面是什么时候断的呢？

    似乎自己后来去了部队，然后读军校，到现在参加工作，时间像一个上了条的齿轮，一旦运转，不知停歇，一年一年，又是一年！

    而自己那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是因为小时候目睹过的一场场温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