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拭脸。

    后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但是更没想到是梁总会成功，他们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看梁总怎么丢脸的，可是结果竟大出意料，一帮人争先恐后地挤在叶荣天面前，纷纷递上名片，自我介绍，现场乱作一团。

    杜小伟跟着接新娘的人下楼，就看到叶荣天被一帮人围住，她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是事了吗？就知道他没那个耐性等这么久，这下好了，终于出事了吧？就知道不能带他来。杜小伟心急火燎的推开人群，挤到他旁边，满脸关切，上下检查他，一连串的问他：“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发生什么事了？”

    叶荣天早是满脸火气，刚才梁总过来的时候，他就想喊他“滚”，猛地记起，昨晚杜小伟嘱咐他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发脾气，而他也答应了。他在万般无奈下忍住火气，抽走了他手上的名片，可是这帮人竟得寸进尺的来围攻他，如果杜小伟再不出现，他真不敢保证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怎么才下来？”他灰着脸，沉着声音。

    她没理他，倒是把笑脸转向其他人，“大家把名片给我吧，我是他的秘书。”一帮人一听这才静下来，一个个把名片递到杜小伟手上。

    她把名片整理好，递给他，“早知道你来会这样，还不如不来呢！”她咕哝着。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拉全传到他耳朵里。

    “你说什么？”他提高音量，他为了她，推掉今天全部才行程，还在这儿无怨的晒太阳不说，就连刚才的事他都按照她说的办，没有发脾气，她却没良心的这样说他。

    “你先把名片收好，再说！”她拿着手都酸了，可是他却没有接的意思。

    “我不要，都不知道被什么人拿过的东西，我不接。”

    “对啊，我们本不是什么人，只有你才是人，是吧？”她口气不佳。

    “我……。。”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哪里会嫌弃她，他想解释，却有人打断。

    “小伟，快点上车。要去礼堂了。”后面的人在催她。

    “来了！”她回头应着，把名片放进他车里，今天是柳眉结婚的日子，她不想和他吵。她平淡充满距离感地对他说：“如果你受不了，你可以不参加，没人强迫你！”她发现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融入不了，何必勉强。

    他看出她的失望，强烈的感觉到如果他不解释清楚，那么她们之间会就此画出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他拉住她急切的说：“小伟，你听我说，我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婚礼，就是为了、为了……。”他的话没说完，兜里的手机却拼命的响起，他打算忽略，现在谁也不能挡他，他不理会准备继续说。

    杜小伟却淡然的推开他的手。“你先接电话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她阻止他要说的话，决然的走掉。

    刚才他的神情、他的眼神，他着急的样子，怎能不让她动容，她再笨也感觉到他对她的不一样。

    刚才他要说的话，她大概也猜七八分了，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他对她的好感，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她一直在躲避。她是理智的，她不想被爱情冲昏了头，冲动的做出后悔的事，也可以说父母的婚姻对她影响很大，当初他们就是冲动的结合在一起，后来才慢慢发现彼此的不合适，结果，弄得两败俱伤的离了婚，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所以她不准备轻易付出感情，她是外强内柔的女子，她已经习惯保护自己，所以她束缚自己的感情。

    他们之间，只不过一时的感情错乱，他的婚姻需要与他匹配的女子，而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佣。她相信他只是和她接触久了，生出好感而已，好感不是感情，如果她就傻傻地跟着他转，到时候只怕伤得更深、更痛。挥剑斩情丝，虽然痛，但总比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来的好。

    还是就保持这样吧！叶荣天从没感到这么失败，她突然来的淡漠，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情线，一团乱，他烦躁不安。

    手机还在响，他吩咐过王秘书今天不要打任何电话给他，除非很紧急。他掏出电话，最好是真的很紧急，要不然把他们统统送到伊拉克的分公司。他声音低沉的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边王秘书一下就感觉到大老板心情不爽，这个电话从早上一直拖到现在，实在不能再拖了。王秘书紧张简练的说：“日本的归田社长今天抵达，中午12点的飞机。”

    “不是叫你把行程改一改吗？怎么还会有事？”办事不利，还有何用。

    “是这样的，我早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上飞机了。”王秘书赶紧解释。

    “一群废物！”他低声喝骂，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才告诉他。“哪个机场？”

    礼堂上

    当牧师宣布一对新人的结合时，所有人都在欢呼，杜小伟却高兴不起来，说她不受他影响是假的，她没了兴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面喜庆的人，那些快乐近在眼前可她怎么却觉得是那么远呢！

    “小伟！”柳眉抛完新娘花，看到好姐妹竟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的坐在花坛边上。

    “柳眉，恭喜啊！忙了一天都没和你好好说上一句，我想对你说，恭喜你——终于嫁了！”杜小伟不想因她而破坏柳眉的好心情，她又恢复原来的她和柳眉调侃。

    “是啊！我是嫁掉了，你呢？”柳眉一反常态不和她对侃，反而关心她的终身大事。——难道这就是，女孩和女人之分，这也太快了吧？

    “你都嫁掉，我更不用愁了，我现在是广泛培养，重点选拔。”她故作轻松。

    “关键的是，你现在培养的人在哪里啊？连个人都没有，你选拔什么啊？”柳眉接她短。

    “这不都在这儿了吗？”她把手随便往前一指。“只要是没结婚的，没女朋友的，不是女的，都是我广泛培养的对象。”

    “这么多，也不怕你挑花了眼，我到是觉得你今天带来的那位不错，你怎么不培养啊？”柳眉把话题绕到她逃避的对象身上。

    “开什么玩笑，他是我老板嗳！”她开始练龟壳神功。

    “哦？”柳眉拉了大大的尾音。“我没见过有哪个老板来陪员工参加私人的婚礼，如果没有私心，他会这么闲？”柳眉不信她和她的老板是真的没什么，可能是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婚礼，和好朋友的交心也少了。

    “柳眉，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我们不合适的。”她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是不可能还是不合适？”柳眉追问。

    “干嘛老是他啊，今天可是你在结婚啊，居然把新郎抛下，来和我闲聊。”她回答不上来，所以采用避而不答。

    柳眉看她左而言它，练完龟壳练鸵鸟，知道是碰到她的敏感地了。

    柳眉静静地看着她，“小伟，别人你骗骗也就算了，难道和我你都不想说真话了吗？”

    杜小伟呐呐的说：“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分不清我的感觉，我怕，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者又是他滥情了，我、我不想受伤害。”

    “小伟，问问你的心，你的心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是不是觉得错不错过他都无所谓？”柳眉恳切的说。她是希望她幸福的，找到爱她呵护她的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茫然的摇头。

    “我知道，你父母的事对你影响蛮大的，后来又遇到林子康那个骗子，我知道从那以后你都很小心避开感情，可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还想在你的乌龟壳里呆多久？”柳眉开导她。

    “柳眉，你说的我都明白，如果是今天换成另一个人，我会考虑，可他不一样，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且不说那些隐藏的问题，就说明显的吧，门当户对，古往今来，多少男女因为这个问题，而分镖道扬，天各一方。趁大家都陷得不深，及时回头，也不算憾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这么理智，永远尝不到爱情的滋味，你不大胆尝试，就轻易退缩，我只想说，错过了永远都回不了头，如果你不想以后后悔，你好好想想吧？“柳眉站起来，拍拍婚纱裙摆，她看到李大为给她打手势。“我们要去夏威夷度蜜月，中午的飞机，马上要走了，希望我回来时，你能解决好你的大事。”

    “柳眉。”一句话刚喊出口，不知怎的，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连最好的姐妹都嫁人了，她感觉到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了，伤心、落寞、不舍得纷纷挤在她的喉咙，沉得像块铅。或许，她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了……。

    柳眉也难受起来，紧紧的抱住她。“小伟，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半晌，两个才难舍难分的分开，柳眉拉住她的手，“或许叫你一下子改变，有点太难，有句话很好，顺其自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你觉得呢？”

    “哎呀，你看你害我掉眼泪了，大喜日子说那些煽情的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娘了，小心李大为不要你。”杜小伟抹掉眼泪，避开这个让她烦心的话题。

    柳眉也看出她的回避，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