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自己都厌恶的人（今日五更，第二更）

已经没有孩子了，这些妃嫔凭什么能够有孩子！

    她已经不能生了，这些妃嫔凭什么还能生！

    从此，后宫，再也没有婴儿的哭声，所有的孩子，怀孕期间都不会被毫不留情的堕掉，偶尔有几个漏网的，也绝对会被万琦贞杀掉。

    只是，万琦贞再也没有亲自动手，那样的血腥和死亡，她根本没有法子直接面对。

    这样的日子，后宫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朱祐樘成为落网之鱼，直到万琦贞发现张妍的痕迹。

    “阿妍，你知道吗？”淡淡的说完了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万琦贞的嘴角，完全都是抑制不住的苦笑，“这么多年来，我变的，连我自己都陌生了。”

    “我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古代的这个万琦贞，还是不是我？”

    “这个万琦贞，狠心，毒辣，杀人不眨眼。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现代的那种，万琦贞会有的明媚笑容，她现在，就是一个深宫怨妇。”万琦贞抬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手掌周围汩汩而出。

    “姐姐……”张妍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汩汩而出。

    “这个皇上，居然让你这么伤心！”抑制不住的哭腔中，张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枉我还觉得，还觉得他对你好！”

    “阿妍……”万琦贞放下手，含着眼泪摇头，“见深他，对我是很好很好的，若不是因为他对我好，他对我的爱，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古代撑过这么多年。”

    “中国的各个朝代，皇上宠爱妃子的记录，很多很多，可是，没有哪一个皇上，能够容忍自己的妃子对后宫的子嗣大开杀戒的，尤其是这个大开杀戒的妃子，是不能生育的情况下。”

    “阿妍，你没有在后宫呆过，你不知道，皇家对子嗣，是有多么看重。可是，我这样做，见深都忍了下来，而且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因为他知道我的恨，因为他承诺过不会再让我受委屈，所以，我的任何任性的作为，他都包容了下来。”

    万琦贞看向前方，声音飘忽的几乎是呓语：“可是，阿妍，我毕竟是现代人，就算古代呆了三十多年又能怎样，我的灵魂，我的底子，全部都是现代的底子啊！”

    “我不能接受非一夫一妻，我也不能接受草菅人命，可是……”万琦贞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力的握紧了起来，“我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那一种人！”

    “我恨这个时代，可是，我却完全无法挣脱，只能一步步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厌恶着自己。”万琦贞声音已经轻的仿佛听不见了，“阿妍，你知道吗？每一天的日落，我都在恐惧。”

    “你看……”万琦贞举起手指着对面的墙，”你看到了上面的钉子的痕迹了吗？那些，都是我盯的。”

    “每天太阳的影子移到这里的时候，就是预示着，天要黑了。”万琦贞惨笑，“人疯狂绝望起来，就会死命的往墙上盯着钉子，想要把太阳，永远的留在这里。”

    “这样，永远都不会开始新的一天，我永远不用去面对要从天黑等到天亮的绝望，也不用去面对，第二天那个，让自己都厌恶的自己。”

    万琦贞指着的墙面，密密麻麻，全是钉子孔的痕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