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恐惧

p;  “陪我坐一会好吗？”

    陈桥生拉住妻子的手腕，抬头看着妻子。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祈求。

    秦莲迎着丈夫的目光，神情在一瞬间有些痛惜。她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做到丈夫身边。

    两人都没先开口。皆都是默默的看着地面。因为两人都知道彼此间发生了什么。可又无力改变，因为没有对错，更无怨恨之说。

    “对......不......起......！”

    陈桥生微弱的说出三个字。他说的有些磕绊，声音也很小。

    闻言，秦莲抬头呆呆的看着丈夫。后者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对方回答。于是也抬起头正迎上妻子的目光。

    “亲爱的，你没有错。”

    秦莲眼中有闪动的东西在流转。她深吸一口气拉住丈夫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你虽然变了，但你这并非你的本意。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爱你，照顾你，一直到死！”

    一滴晶莹流落，苍白的手接住那泪滴。仿佛在接住一颗无怨无悔的心。颤动，紧张，愧疚。

    苍白的手抚摸着那张熟悉的面颊。想试着擦去那些泪痕。可无奈，那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刻，两个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秦莲一头扑在陈桥生的怀中，而后者也死死的将其抱住。

    五个月了。他们都生活在彼此的痛苦之中。一个因为自己的改变而无措。一个因为对方的改变而心灰意冷。

    可他们懂得，哪怕彼此又再多的想法。他们依然爱着对方，而这也就够了。对，这就够了。只要爱这对方就够了。

    这是几个月来两人最真挚的一次面对。也是最真挚的一次宣泄。

    痛哭，倾述，哪怕是埋怨。总之他们需要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宣泄这阵子的压力。

    衣服的撕扯声，急躁的脚步声，晃动的床第声。还有那宣泄而又高昂的呻吟声......

    夜幕降临，屋内的灯光亮起。

    屋内再次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噩梦还有幻想，这阵子简直把我逼疯了。亲爱的，我知道从我手术后我就改变了不少。请原谅我好吗？”

    “不要说了，我都说了不怪你！”

    秦莲点点头，被子外面赤裸着上身。她将身子紧紧的靠在丈夫的怀中。

    “再说，刘医生都说了。你这很可能是移植心脏带来的后遗症。按医学界的说法，这是深层记忆对你的影响。所以，亲爱的没必要有压力。”

    “深层记忆！呵呵......！”

    陈桥生搂着妻子，笑声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情绪。

    他吐了一个眼圈。将手中的烟掐灭，之后看着秦莲正色道：“亲爱的，我想让你看样东西！”

    秦莲闻言一愣，问道：“什么东西？”

    陈桥生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赤裸着全身从下床走向书房。

    过了一会，他提着笔记本电脑又走了回来。

    秦莲疑惑的看着丈夫。就见丈夫打开电脑，之后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

    看着丈夫的动作。她很意外。两人生活了十多年，彼此都十分了解。

    丈夫跟自己都是植物学家。虽然工作时也会接触电脑，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丈夫会如此熟练的操作电脑。

    她目光从丈夫的手上移开，投在电脑屏幕上。

    就见，电脑屏幕上无数的代码闪动。那些散发这蓝光的代码好像一只只虫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屏幕攀爬而过。

    她沉默的看着丈夫的动作，没有出言打扰。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对着一声哒的声音。一个登录框出现在电脑屏幕中。

    她呆呆的看着那屏幕。屏幕里没有字样，也没有标记。整个页面完全是黑色的。只有一个银白的登陆光孤零零的在其中。

    “这是.......？”

    她疑惑的看着丈夫。

    陈桥生苦笑一声，看了妻子一眼。沮丧道：“也许刘医生说的是对的。”

    “什么意思？”

    秦莲看着丈夫，后者目光盯着屏幕，缓缓道。

    “这是我幻想中看到的东西。下午我在电脑上试验了一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秦莲意外的看着丈夫，然后又看了看电脑。

    “你的意思是说，你幻想中看到的情景就是这个。是真实存在的？”

    “应该是，要不然我没发解释这上面的东西！”

    陈桥生苦笑一声，指了指电脑屏幕里的登录框。

    二人都是学者，虽然对电脑不是专业。但起码的东西还是懂得。

    丈夫之前输入的那些代码，还有这个登录框。出现这些绝不是偶然。

    电脑可不是随便输入点什么就可以的。能出现这登录框，说明丈夫之前输入的代码是正确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那些幻想是真的。那么，那些代码是什么？而这登录框又是什么？它会登陆到什么网站？或是什么文件里？又或是......

    秦莲呆呆的看着屏幕。一股凉意从后颈慢慢爬了上来。

    “亲爱的，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对吗？”

    “是的，我也想将一切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又权利知道一切。虽然这些东西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可它真的发生了。之前我顾虑没人会相信所以不愿意说出来。可今天我登录后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说他苦笑一声，看着妻子眼中满是恐惧道：“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明白，我明白亲爱的！”秦莲抱住丈夫，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尽量的平息他的恐惧。